尚未立冬,泾原路和环庆路之间的大山,已迎来了初雪。 积雪令大军归乡的节奏缓了下来。 好在粮草尚够,慢些便慢些,对营中的老弱和伤员,反倒利于修养。 刘阿豹的肚子,愈合得不错,说话的中气,眼见着就足了起来。 他靠在帐门口晒了会太阳,抚摸着邵清每隔三日就帮他换一次清洁桑皮布条的肚子,扭头看看那救了自己一命的夏人。 “马庆,你怎地一路来,都像邵先生的影子似的,行军粘着他,驻扎时也不出他的帐篷?” “我不敢。” 马庆淡淡道。他的目光,越过刘阿豹,投向帐外。 洒满阳光的雪地上,宋军军卒在蹴鞠。 破烂的革球常常陷在雪坑里,但年轻汉子们玩得不亦乐乎。 刘阿豹道:“喔,你是怕,你一个夏人俘虏凑过去,会挨揍?莫怕,我带着你。去不?” 马庆摇摇头:“很多时候,你并不知道,你身边的人,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。” 刘阿豹听这话绕口,又见他神色怪怪的,只道他在夏军中也常被欺负,所以若不是遇到急情,只怕一辈子都这副兔子趴窝的模样。 刘阿豹决定换个轻松的话题。 “马庆,你有媳妇不?” “有。” “在西夏?” “嗯,在老家。” “哎,马庆,”刘阿豹挠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问,“女人,女人是什么滋味?” 马庆偏了偏目光,看向刘阿豹。 他那满脸的坑洼疤痕,蓦地好像舒展开来,变得,变得不那么丑陋骇人了。 “女子,很好,很美。若她恰又是你心上人,她就比清冽的山泉还好,比雪山的日出还美。”马庆平静道。 刘阿豹扑哧一声笑了。 “马庆,你个军汉,看不出来,竟像邵先生一般,也会文邹邹地说话咧。怪不得,你满脸的疤,还有婆娘愿意跟你。” 马庆垂下眼帘。 “阿豹,脸上的伤,肩头的伤,肚子的伤,终究会不疼的。只有心上的伤,一直……” 马庆的话止住了,他看到邵清背着一只大竹筐,往帐门这边走来。 山顶阳光充裕,每逢白日扎营休整,邵清定要去晒草药和白桑皮。 邵清进到帐中,觑到马庆的面色。 邵清有种奇怪......(PC站点只显示部分内容,请使用手机访问阅读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