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顾念非脸上多是疲惫，尤其是那一双泛着乌青色的眼圈。张惊蛰心里泛起感动，从桌下抽出折叠床，熟练地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被褥。顾念非心中诧异，手上忙想从张惊蛰抢出被褥。

    张惊蛰侧身一躲，说道：“让我来吧。你也累了。先坐一会儿，等我铺好再睡，老头子这张床年久失修的，躺卧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吱吱呀呀的声响。”见念非还想拒绝，又开口，语气中带着一些严肃和认真：“坐好，这是我的命令。”

    顾念非只得坐下，看到张惊蛰铺好床铺，只道了声谢，正要行礼，便觉得双臂被人托住，随后又被按在折叠床上，耳中听到：“怎么着，还想让我给你掖被子不成？”

    听到这样没溜儿的话，顾念非笑了两声，只能脱鞋卧床盖好被子。

    张惊蛰见顾念非很识抬举，对他笑了笑，整肃衣衫，认真行礼。说：“多谢阿弟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称呼是很亲昵的，至少在张惊蛰的家乡，不是对亲人很少会使用这样的昵称。

    顾念非微微颔首，闭上双眼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见到念非睡熟，张惊蛰饮了一口桌上的凉茶。放下茶盏收敛茶具，用温水洗涤，放好。动作熟稔而轻声。随后，碎步将房门打开四分之一，只能容人侧身而出。侧身离开，轻微的合上房门，然后迈步走向大礼堂。

    此时，祭酒大人主持的教务会上，除却几个早就打好招呼的山长之外，其余各山长则是吵了个昏天黑地，引经据典，一会儿职责儒学陈腐朽坏不若先秦之学，一会儿讥讽说西洋人的学问毒害了莘莘学子，时不时地就要站出来顶撞师长，挑战权威。总而言之，一切问题都是某个学说的，某个人的，总而言之不是自己的。天下的官僚大抵如是，十分力用三分，余下七分搞内斗。不管迎头而来的是山崩还是洪水泥石流，先把水搞混，然后从中暗里往政敌身上咬下一块肉，能不能消化得了倒在其次，总而言之先把肉吞到肚子里就是。

    而我们的祭酒大人呢？他闭目凝神，好像身边的聒噪与他无关。左手手指合着......（PC站点只显示部分内容，请使用手机访问阅读！）